&esp;&esp;来人自称淳于顾,是长王子第五煜的幕僚,自王子死后他屡遭追杀,无所依靠,于是带着能收拢的门客前来投奔裴纪堂。
&esp;&esp;他来那天嬴寒山恰好不在,她陪着嬴鸦鸦出城给黄三玉上了坟。
&esp;&esp;鸦鸦在坟前哭得声音都带上嘶哑,仿佛是要把郁在胸膛里的一股气全都吐出去。
&esp;&esp;嬴寒山就坐在她身边陪着她,直到她累了,靠着她闭上眼睛才抱起她上了马车。
&esp;&esp;“阿姊,”嬴鸦鸦小声问她,“有一天你会不会也离开我?”
&esp;&esp;这个“也”字有些奇怪,但嬴寒山没问。她伸手挼挼嬴鸦鸦的头发。
&esp;&esp;“不会,”她说,“你阿姊与天同寿。”
&esp;&esp;送嬴鸦鸦回房,正赶上裴纪堂在书房见那位第五煜的门客。
&esp;&esp;隔着门嬴寒山听到那是一个沉稳的青年人声音,言语间带着悲愤的哽咽。
&esp;&esp;“煜殿下宽厚仁德,从未与人为恶,却横遭同胞兄弟之毒手。”
&esp;&esp;“顾承旧主恩,本应死节,但若顾身死,殿下之仇便无人可报。乞请足下收留我等,必肝脑涂地以效。”
&esp;&esp;裴纪堂安慰了这人几句,等待淳于顾稍微止住哽咽之后叫人带他去休息。
&esp;&esp;书房门被推开,那个衣有烽烟色的青年刚好出来与嬴寒山打了个照面。
&esp;&esp;“你站住。”嬴寒山说。
&esp;&esp;你丫不是叫公羊 古吗?
&esp;&esp;第26章 献王剑者
&esp;&esp;“女郎何事?”淳于顾, 或者说公羊古站定了,深施一礼,音色温润地问。
&esp;&esp;哇, 见过不要脸的, 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。
&esp;&esp;纵然是某种意义上的杀人如麻大魔王, 嬴寒山还是被深深地震撼了。
&esp;&esp;“你不认识我?”她问。
&esp;&esp;“再下淳于顾, 方从北方来,并不识得女郎。”他答。
&esp;&esp;“你再看看,或者你有没有个和你不一个姓的弟弟?”
&esp;&esp;他真的认真看了看她的脸, 那双眼睛里满是清澈的诚恳:“家中仅顾一人, 并无兄弟, 也着实不曾见过女郎。”
&esp;&esp;嗯, 好。她也诚恳地点点头。
&esp;&esp;“我现在就去和明府说, 新来的这个淳于顾是个混迹在游侠中的细作,不知道为谁办事,断不可留。”
&esp;&esp;淳于顾张了张嘴, 一行清泪刷地就流了下来,他哽咽着抬起一只手, 声音颤抖:“顾自乌什一路南行, 九死一生至此,只为得一栖木。女郎与我素昧平生,为何要构陷于我?若此地不容顾, 那我走便是,纵然曝尸荒野, 也算为我主殉节了。”
&esp;&esp;嬴寒山看着他。
&esp;&esp;嬴寒山冷静而不为所动地看着他。
&esp;&esp;“那你走吧, ”她说,“我还是要进去跟明府说一声, 你大概是个细作。另外我得补一句,这地方明府最相信我。 ”
&esp;&esp;他立刻收声,收眼里,收手。那张刚刚还温润文雅的脸空白了两秒,慢慢挑起狐狸的微笑来。
&esp;&esp;“哎呀……就饶了小生吧。”
&esp;&esp;红毛狐狸轻轻用尾巴勾了勾她。
&esp;&esp;淳于顾干脆地对嬴寒山承认了,他就是公羊古。
&esp;&esp;“顾是王子幕僚,也是他的耳目,”他说,“有个市井间的身份是为了行事方便。”
&esp;&esp;同时他也承认了那一天以游侠身份见她是别有心思。
&esp;&esp;“如果您听了我的话逃走,裴明府就是孤身在此处,煜殿下想接触他就更容易,也更易在他孤立无援身处危局时拉拢他,只是……”
&esp;&esp;只是襄溪王被雷劈死了,这谁也没想到,局势骤变,原本还在筹谋的王子煜已成刀下亡魂。
&esp;&esp;“他真死了吗?”嬴寒山问。
&esp;&esp;淳于顾脸上露出一点微妙的表情来,它既不属于端方君子,也不属于那只红毛狐狸。
&esp;&esp;那微妙很快转化成一种难以开口的微笑,他保持着这笑容几秒,然后轻柔地问嬴寒山:“若是殿下未薨,顾甘为殿下间谍,为何不去其他两位王子处,而来这