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也就是我儿子和两伙计年纪都小,不太懂事,见到真的瓷娘子,难免有些想要说说话,请教请教,所以才堵住了去路,不是真的想冒犯。”
原来就是这个小馒头窑口的主人家
等等。
叶青釉的眼睛一点点睁大——
对方最后一句话,是什么意思?
什么真的瓷娘子?什么请教?
这几个人不是来找叶守钱,是来找她的?
叶守钱听了这些话,眉间也是皱成一个川字:
“王老弟这话什么意思?”
矮小的汉子在叶守钱和叶青釉身上打量了好几圈,又看了看后头已经有些热气的馒头窑,突地一拍大腿,哎呀呀的就叫了起来:
“哎呀,叶老哥,你是不是和你家小娘子这些天闷头制瓷,不知道外头发生了什么事儿啊!?”
眼见面前父女俩仍然是一头雾水,矮小汉子在原地团团转了两圈,连珠弹一般,将自己为什么来这儿的原因说了出来:
“外头可都传遍了,这回的差雇标准又变了!”
什么玩意?
叶青釉听到这儿简直一脸茫然,这一句话包含的问题可真的是太多了——
差雇就差二十一日封期截止,按道理来说,现在被差雇的匠人多多少少可都做好瓷器了,怎么还带变化的?
况且,差雇标准变化,同这几个人来堵人有什么关系?
还说要朝叶青釉请教
难不成?!
叶青釉心中划过一个极为荒诞的念头,矮小汉子见还是没有人理会他,咬牙说道:
“影青浮幽兰纹小花神杯,是叶小娘子做的吧?”
“如今,那杯子正摆在匠碽署的堂中呢!”
“上头的人说了,只要有人能做出一模一样的杯子,就给五百贯银钱呢!”
无事不登三宝殿
实不相瞒。
‘影青浮幽兰纹小花神杯’‘匠碽署’‘五百贯银钱’这些字眼自矮小男人的口中说出来的时候,叶青釉熬了三四个小夜的脑子里,闪过的第一个念头就是——
忽悠波!
她卖十二只小花神杯才八百两,现在仿一只兰纹小花神杯就可以得五百两!
那她还费精力气制什么瓷,直接去仿瓷好了!
她相信凭借自己的技术,不说在造假界混出些名堂,起码也得吃上饱饭
不,现在也管不上以后了。
叶青釉现在就是想乔装打扮一下,再烧一只兰纹杯,直接偷偷摸摸去匠碽署将那五百两给领下。
如此,不仅能赚到那位越大公子的钱,又能赚到一笔颇丰的外快
晚上做梦都得笑醒!
正经赚钱太熬人,而她,熬不动,真的熬不动。
这些纷杂的念头在叶青釉的脑海里面奔腾而过,又逐渐奔远,无影无踪。
无他,虽然不知道为什么那只兰纹小花神杯会出现在匠碽署,但越大公子那张脸,以及那通身的派头看上去就不是好惹的。
原先答应人家在做花神杯期间不能做其他瓷器,此时去领银钱,无异于直接告诉对方,这就是自己做的。
况且,最最关键的是,叶青釉总觉得这事儿没有那么简单
叶青釉定了定神,出声问道:
“匠碽署将杯子列出之时,并声明制瓷之人是我?”
矮小汉子笑了笑:
“那倒也不是。”
叶青釉刚刚想松一口气,复又听到矮小汉子说道:
“不是列出之时说的,而是今早刚刚说的。”
“听说那只杯子早在三天前就放在匠碽署,署舍当时还请了几个在龙泉颇有名望的名家匠人去看瓷,要人互相问问这是谁家的瓷,各家眼见不是自己的瓷器,自然都回禀说不知道。”
“一直到了今早,匠碽署的署人们才打更贴告示,说差雇的标准变了,只要稍有头脸些的人家都得去听信”
“我们到了之后,就听署人说堂前的那只‘影青浮幽兰纹小花神杯’就是二十一日后缴瓷的标准,如果有人能做出一模一样的,或是差不多的透雕瓷器,不但差雇事平了,还给五百贯的赏钱。”
矮小汉子将自己所知道的东西一一道来,喘了口气,擦了擦脸上因赶路而渗出的细密汗珠,看向叶青釉的目光简直像是在看一颗枝丫上挂满金银财宝的摇钱树:
“当时各家手传品味了一阵,都在惊叹应该是那个名家的东西,纷纷朝着署人打听,结果署人却说——
那是叶家小娘子做的杯子。”
虽然但是只说了叶家小娘子,不知大名,也未说家中行几。
但传话的署人可是非常清楚的说了,这小娘子年岁不大,只有十二三,是因为一家子被本家拾掇分家,这才制瓷,贴补家用。
叶守钱原本在龙泉就有些名气,虽然这几年手受伤了之后,不常与人往来,但大家可都知道这位在龙