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刘老身上。可对方只低头翻看着手里的戏本子,再没有说话的意图。
这反应
方才刘老的种种言行在心里回旋,看了一眼对方手里的戏本,林湘的心落下一半 。顾及在场心思不明的冯文瑜和班主 ,她没有细问,默认了戏本由刘老来接掌。
如果猜错了,大不了再换一家便是。
出了集秀班,林湘寻了个由头,把林淮支到街对角买冰食,自己则和冯文瑜留守原地。
阿淮还真是听你的话,居然肯替你跑腿买冰食。怨念地盯着友人远去的背影,冯文瑜自己鸣不平。林淮这厮什么时候这般好性儿了,听两句软话就肯跑腿?
你拜托她帮忙,她也会帮的。林湘把自家的小孩支走,不是为了和冯文瑜讨论这些,因此,没在林淮这个话题上久聊,她直接问:冯三小姐,能不能告诉我:你究竟同班主说了什么?
听她提起这件事,冯文瑜不平衡的心理痛快许多,眨眨眼,她脸上的笑容神秘而风流,你猜?
猜猜猜猜个鬼,丫的谜语人就该滚出哥谭。 心气烦躁,仗着林淮不在现场,林湘难得开启怼人模式:
我最近很忙,没时间陪你猜谜。冯小姐,我就直接说了:你讨厌我差使八妹,可以,尽管讨厌就是,反正我也不那么喜欢你。但是,如果你想在排戏这件事上偷偷搞什么小动作抱歉,待会儿我就会和八妹一起登门造访贵府,顺便告诉你母亲,你金屋藏娇私纳小倌儿的事。
林湘平时很少和人呛声,她对很多事都并无所谓,懒得与人相争。若不是最近压抑得紧了,弄得她直有些心理阴暗,像这种当街威胁别人、一言不合告家长的操作,她是断然做不出的。
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反常,林湘欣赏着对方脸上渐渐垮掉的微笑,只觉身心通畅,不紧不慢递上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
林淮告诉我,令堂有意与皇室攀亲,故而冯小姐直到现在,家中连个暖床的小厮都无?
被戳到痛处的冯文瑜气得牙痒痒,差点跳脚。
哪个女郎像她这么惨,十八九岁还没近过男色?好色有错吗?私养小倌有错吗?!
人不风流枉少年,居然把这种事情捅到亲长面前告小状,林湘的心比怕不是比墨汁还黑。还有嘴上不把门的林淮,自己这是交了什么专捅篓子一百年的狐朋狗友。长眉怒竖不敢发,冯文瑜摁摁额角,心快凉透了。
阿淮她连这个都告诉你?
才怪。
小说里写着呢,有本事自己去看啊。林湘并没有坦白,反倒:哎呀,不如冯小姐你猜猜看?
正午的太阳热意惊人,林湘身子骨尚且虚弱,受不得毒日头,倚靠着砖墙,整个人缩在阴影下,她掏出手绢,擦擦脸上并不存在的汗珠,好整以暇开口:冯小姐,你慢慢想,不急的,反正八妹还没回来。
瞥一眼端着冰食正往回走的好朋友,权衡再三,冯文瑜咬牙说了:
那时候,我对班主说,她已从林家搬了出去,身上有几个钱财,又分不出戏的好坏,这戏本但接无妨,拿来给业务不精的小管事练手最好,哪怕捞些银两,辞了这出戏也可,后果我担着。
鉴定完毕。这家伙没安好心,那班主也不像表面那样正派,两个人简直比烂。花她的钱不好好办事,还想借此攒经验值,想这么美怎么不去种桃树?
林湘在心里呵呵呵。
越想越气,她头上青筋直跳,所以,刘老不是你安排的?
不是。
说到刘老,冯子瑜也很烦,本来,班主都悄悄打了手势,示意她不要接这个本子了,谁知道那个刘老怎么回事,傻不愣登,一点儿不会看眼色。
林淮端着瓷碗回来时,见到的是一个看天、一个看地,互相不搭理甚至离得八步远的两人。
把没冰过的那碗酸梅汤交给七姐,她蹭到自家好友身边,胳膊肘捅了她一下,小声问:怎么回事?
冯文瑜不答,只是冲林淮伸手,示意对方把碗给她。
你自己去买,这是我的。林淮才不应呢。大老远端两碗酸梅汤回来,都给了别人她喝什么?
你不是不吃路边摊么?冯文瑜奇道。
其实还行吧,最近天好热的。林淮微微拧眉,有点纠结,而且,路边摊也不会喝了闹肚子啊。在七姐家里的时候,她被对方勾着吃了两回巷口的早点,味道还不错?
这家伙是谁她不认识,请把她熟悉的那个挑剔得不行的林淮还给她。什么都莫得喝的冯文瑜仰头望天,开始怀疑人生。
是日黄昏,送走冯文瑜和林淮,林湘教导寻书试着计算账目,刘老从屋外走了进来。
您怎么来了?林湘忙迎了上去,道:按理该是我去找您的。
没那么多规矩。刘闲山不在意地摆手,张目四望店内的陈设,突然,她没头没尾冒出句:这家店倒是变了许多。
果然,刘老和陈拂衣是旧相识。
戏文里的主角还在戏班时,身边有个亦师亦父的长者