关于他的事,不用再跟您汇报,所以我就没说。”
不是不用再汇报,而是根本不允许陈霖这个人出现在她面前。
“知道了。”杭锦抿了口茶水,茶水已经凉了,些微凉意滑进喉底。
不远处陈霖搬完最后一只箱子,撩起衣服擦了擦脸上的汗,旁边工人用水瓢舀水洗手,他张嘴想说些什么,最后极力忍耐住了,只是等工人们走之后,这才拿起水瓢轻轻倒了点水在手心,侧过身t,将水浇在肩颈,缓解伤口的刺痛感。
整个崇山人都很珍惜水,因为山泉水来之不易。
他只用了那么一点,就放下水瓢,转身离开了,灰簌簌的短袖沾满了灰尘,黝黑的手臂因为长时间的用力而崩着狰狞的青筋,他个头极高,长手长脚,k腿都短了一截,背影却挺拔笔直,黏在后颈的发尾有点长,像狼尾。
“把我包里那支云南白药拿来给他。”杭锦说。
滕平反应了好一会,才意识到这个“他”指的是陈霖。
“好,我马上去拿。”
下午四点十分左右,崇山落了场小雨,降雨量不多,但地面sh了一层,下过雨的山路较为危险,开车的司机让杭锦在崇山住一晚,明天早上再走。
陆运复很是惜命,第一个愿意留下。
村长非常热情地让出自己的住处,让陆运复和杭锦住下,他以为两人是情侣关系,还笑眯眯说了很多祝福和恭喜的话,陆运复一个高兴,把自己车里的h鹤楼拿出来,直接送了一条给村长,说到时候请他来喝喜酒。
杭锦看了眼天空绵延不断的细雨,问滕平明天早上的天气情况。
滕平说来之前天气预报也没说崇山有雨,刚刚打给气象台问了下,今晚和明天早上都没有大雨。
“车上带了睡袋,杭总,这儿没有空调,夜里可能会冷。”滕平压低声音,“要不,我一会再去别处给您找个房间住。”
杭锦有洁癖,还有睡眠障碍,不是很严重,但这儿的环境加上要和陆运复同住一个屋檐下,她肯定睡不着。
“再说吧。”杭锦伸手探出去,接到一点雨水,放在指腹捻了捻,也是这一刻,她看见不远处陈霖淋雨走了过来,针线似的雨丝落在他头顶,将他的卷发淋得sh漉一片。
走到杭锦面前时,他才停下,抹了把脸上的雨水,看着杭锦说:“阿答请你来家里吃饭,想亲自谢谢你,他脚伤了,不能过来。”
阿答是崇山的方言,意思是父亲,爸爸。
杭锦还没来得及回话,屋内的村长听见动静便跑了出来,问陈霖家准备了什么饭菜,要不要抓只j过去杀着吃,又让陈霖把他婶子叫上帮忙,说怕他做的菜不好吃,担心杭锦吃不习惯。
陆运复跟着出来,站在杭锦身侧,偏头问杭锦一会住哪一间。
村长有三个屋子,东屋是儿子的住处,但儿子儿媳外出打工去了,一年也就过年回家一次,孙子也都带在身边,房间一直空着,许久没人住,灰尘很多,需要彻底清扫,其它两个房间的状况也好不到哪儿去,其中一个房间连床都没有,就只有几把椅子和一台老式电视机。
“我睡车上。”门口有点挤,杭锦往外走了几步,雨丝刮过脸庞,山野里的冷风也顺势而起,冷意渗透衣服钻进毛孔,她被冻得打了个冷颤,眉毛很轻地皱起,看了眼滕平说,“把车上外套拿来。”
视线挪开时,才注意到陈霖仍站在门外,被雨水打sh的眉眼异常漆黑,目光直直地看着她。
在等她回话。
“好,我一会过去。”杭锦九年前并没有见过陈霖的父亲,只从村长口中得知陈霖的父亲非常憨厚老实,和妻子共同孕育了两个儿子,生活虽然贫苦,但过得还算幸福。
只不过后来,小儿子在六岁时不小心从山上跌下来,摔坏了脑子,从此变成一个智力有缺陷的低能儿。陈霖的母亲时常自责没有看顾好孩子,到处求医问药,因为没有太多钱,她便瞒着丈夫冒险去山上抓蛇去卖钱,却不幸被毒蛇咬了手腕,当场不治身亡。
陈霖一开始并没有同意接受资助时,就因为家里还有个需要照顾吃喝拉撒的弟弟。
陈父外出打工的这些年里,都是他既当爹又当妈的照顾弟弟,好在后来村长找人揽下了这份苦差,这才让陈霖放心地去外地念书上学。
滕平从车里取了外套回来,顺便拿了两把黑se大伞,一把撑在杭锦头顶,一把撑在自己头顶。
“去哪儿?”陆运复也顺势挤到伞下,就挨着杭锦。
杭锦扫了眼滕平,滕平心领神会地把伞让给陆运复,将另一把伞撑在杭锦头顶,自己则是走在雨地里,任凭雨水打sh全身,也要保持和杭锦的安全距离。
“去吃饭。”杭锦跟陆运复拉开距离后,这才开口,“你别跟来。”
“为什么?”陆运复狐疑地看向走在前方的陈霖。
杭锦没有多做解释,只是挥了挥手。
陆运复要是跟着一起,一定会因为可怜陈父的遭遇,掏出一个